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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沒有菜園村》
《本來沒有菜園村》

本土史重要一章
平民百姓動人心聲

7-8.03.2014 (FRI-SAT) 8:00PM

09.03.2014 (SUN) 3:00PM

沙田大會堂文娛廳

$160


15.03.2014 (SAT) 8:00PM

16.03.2014 (SUN) 3:00PM

屯門大會堂文娛廳

$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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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目簡介


「我們必須不斷地去提醒、紀錄這些我們認為重要的事情和價值,這是藝術的責任,我們每個人的責任。」《主場新聞》讀者投稿


「2008年發生的反高鐵運動,無疑是香港歴史上的一件重大事件⋯⋯這場令人耳目一新的運動,包含了很多豐富的面貌,涉及的層面亦很廣。」羅永生《菜園留覆往來人》


菜園村事件牽連甚廣,事情仍在發展中,既未落幕,已經影響深遠。一條褲製作在2013年走訪菜園村村民及相關人士,原汁原味演繹被訪者一字一句,構成社區文化大使演出《重建菜園村》,好評如潮。團隊以此為基礎,重整一直以來搜集的資料,走訪更多相關人士,發掘更多層面,重新創作全新劇場版本《本來沒有菜園村》!



菜園村大事表

2008年

11月:特區政府宣佈興建長26公里的廣深港高速鐵路 (高鐵) 香港段,擬於2010年清拆石崗菜園村興建高鐵車廠及緊急救護站,超過150戶受影響,事前沒有諮詢居民。

12月:村民組成「菜園村關注組」,爭取不遷不拆,關注組自發組織慢駛遊行及於錦上路西鐵站示威。

2009年

1月:政府第一次刊憲諮詢期於1月底結束,村民自發組織簽署反對書,反對第一期高鐵刊憲諮詢。

2月:一批關心事件的市民組成「菜園村支援組」。

3月:村民出席立法會申訴部向立法會議員申訴。

6月:政府第二次刊憲諮詢期於6月底結束。港鐵工程人員開胎入村進行勘探,村民阻止不果;菜園村支援組與村民開始舉辦菜園村導賞團,讓更多市民了解。

7-11月:村民前往不同地點抗議請願。

10月22日:行政會議通過高鐵撥款。

12月:八十後青年連續三天繞立法會苦行;數以千計市民包圍立法會,要求政府擱置669億高鐵撥款申請,亦希望立法會議員就議案投反對票,議案討論未結束,表決押後。

2010年

1月:八十後青年於五區苦行反高鐵;立法會再度討論高鐵撥款,數千人包圍立法會,未能通過撥款;1月15及16日,連續兩日萬人包圍立法會,反對高鐵撥款。立法會激烈討論後,財委會終於通過撥款,村民爭取不遷不拆失敗。

2月:菜園村關注組與政府達成共識,向政府集體登記領取賠償,並以「農業復耕計劃」取得建屋牌照重建家園。村民願意一手包辦買地建屋開支,只要求政府批出建屋牌照。政府發言人表示樂意與菜園村村民商討如何透過現行農業復耕政策方式,安置受高鐵影響而有意復耕的村民。一批建築及規劃界專業人士成立「菜園村生態社區營造工作室」,統籌菜園新村的參與式規劃工作及營建。

3-4月:村民在新界各處物色合適農地建新村;

5-7月:對於農業復耕資格定義,村民與政府未能達成共識。

8月:村民初步決定購入於大窩村與元崗新村之間的農地,不過中間人多次變卦,一直未能達成正式協議。

8-9月:政府確認發出50多個農業復耕建屋牌;王維仁建築設計研究室跟進村民對於新屋設計的意見。

10月:支援者成立菜園村巡守隊,目標是阻止政府和港鐵強拆,協助村民先解決菜園新村的問題和農業賠償的爭議。

2010年中至11年中:村民疲於奔命,一方面為買地建村奔波,因為數十戶重新建村未有前車可鍳,不少事情也需商討;另一方面在新村未建成前,力抗政府及港鐵的拆村行動;同時亦要爭取合理的農業賠償及安置。

2011年

1-3月:港鐵人員和地政人員加強收地及拆屋工作,多次與巡守隊及村民衝突。

2月:大型廢墟藝術節「新春糊士托·菜園滾滾來」於菜園村內舉行,數千市民參與;鄉議局主席劉皇發宣佈,有「善長仁翁」買下菜園新村的路權,轉贈鄉議局,鄉議局表示村民亦可使用。運輸局、鄉議局和菜園村關注組三個月來首次開會討論遷村時間表。

3月:菜園村生態社區營造工作室與政府和港鐵就臨時屋工程內容進行密集討論,臨時屋工程於四月初開始。

4月:菜園新村村民成立工作小組,研究菜園新村日後的組織模式及營運。

4月24日:「珍重」:菜園村惜別會;其後,村民分批遷入菜園新村臨時屋。

5月:村民到菜園新村周邊地方物色農地,希望租用;村民大會初步同意成立非牟利公司「菜園新村綠色生活社」,負責新村管理、產業經營及推廣永續社區實踐。

6月:村民成功租到附近農地,「菜園農業先鋒隊」即將開始有機耕作試驗。

8月:村民與港鐵多次磋商新村污水處理問題。

11月:村民投票選擇了一間承建商,並與承建商討論建築細節。

2012年

1-3月:村民就建築細項及合約細節與承建商洽商,並且爭取港鐵兌現承諾,協助維修臨時屋及跟進污水系統問題。

4月至今:菜園新村與承建商簽約,只是工程車未能進入菜園新村,建造工程一直拖延至早前才能展開,新村落成時間已比原本預計的推遲了許多。



專題文章


專題文章(1)-深耕密植

著:羅永生


(編按:菜園村支援組訪問了多位村民及相關人士,結集成《菜園留覆往來人》一書,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副教授羅永生博士曾為此書作序,因為該書以訪問為主,與我們這次創作進行的形式相類,羅博士文中的重點亦適用於我們這次演出,承蒙羅博士慷慨答應,特轉載文章如下。)


深耕密植


2008年發生的反高鐵運動,無疑是香港歷史上的一件重大事件。它不但標誌著自保衛天星碼頭、皇后碼頭運動首次以來,一波本土城市運動走向階段性的高潮,也催生了香港新一代以青年為主體的政治覺醒。在2009年尾為阻止立法會通過撥款而舉行的晚會,把大量的青年人吸引到立法會,以直接行動的方式,先後在禮賓府門外攔路示威,及在中環包圍立法會阻止議員離去。這些行動轟動一時,運動所凝聚的新的政治力量,亦改變著香港的民主運動的既定格局,為政壇增添新氣象。


很顯然,這場令人耳目一新的運動,包含了很多豐富的面貌,涉及的層面亦很廣。它揭露了香港政治發展的盲點,亦向香港社會長久以來抱持的一些功利主義價值帶來挑戰。它帶給人們對民主運動、社會運動等一些新的認知、新的感受。無疑,反高鐵運動對香港未來的政治及社會運動,在很多地方很有啟發性,很值得書寫、分析、研究和紀錄。


可是,這幾年下來,就反高鐵運動的研究專著,仍是絕無僅有。而作為事件引發點的「菜園村反拆遷」事件,更漸漸為大眾所淡忘。究竟是運動聲沉影寂?還是有積極而重要的轉向?保衛菜園村連動的含義和價值,究竟是在哪裏?在「反撥款」的大行動高潮過後,這幾年以來,運動是繼續發展還是消退?它有沒有構成一個獨特而又有參考價值的運動模式?這種模式究竟是好是壞?它對未來香港社會運動,會不會有持續的影響?……這些都是值得關注的問題。可是,在近年愈來愈急逼的香港政治形勢轉變底下,雖然這些問題非常重要,但卻一直讓路給更緊急和更吸引眼球的政治事件,亦給淹沒在新媒體所帶動的眾聲喧嘩當中。


在這個背景底下,本書的面世,似乎象徵著一個重要的突破。雖然它仍不是一本有論結、有條理的研究,但透過一連串的訪問,為人們了解這場其實在默默中持續了幾年的抗爭,捉提供了重要的資料。透過村民及支持者的訪談,記錄了當事人及參與者的現實處境和心路歷程,活生生地展現了有血有肉的運動中人的狀態,也透過他們的反思和憶述,讀者們可以管見他們背後更龐大的社會及生活脈絡,及他們所關心及憂慮的問題。


由要求不遷不拆,到搬村建村,實踐社區營造,推廣永續農業,再到巡守反強拆,建設生活館……保衛菜園村運動經歷了很多不同的階段,捲入不少人。這場抗爭和運動,挑動了香港政經建制的神經,衝擊了香港的主導意識形態,也介入了新界的社區政治,連結著城市和新界,動員了包括老、中、青的幾代香港人。它不只是土地權益之爭,也質問香港的核心價值,向香港人的身份認同提出了大的問號,給不少參與者新的社會思考和想像世界的方式。


我期待隨著這本小書的出版,能夠重燃人們對認真思考和總結這場社會運動的決心和動力。也期待編寫這本書的朋友,為這本書所付出的努力,能夠再次向日漸沉淪於冷漠苟且的香港社會,示範運動中最珍貴的「致命認真」精神仍然未有消退。在香港日漸為犬儒、挫敗、浮躁和反智的氣氛所支配的情況下,認真的文字工作,嚴肅的反思,我相信是保衛菜園村運動所象徵的社運深耕,對香港未來最重要的一項貢獻。


(本文轉載自《菜園留覆往來人》序一,菜園村支援組及影行者出版社,2013年,第9至11頁。)



專題文章(2)-我,素食者,看香港農業

著:溫玉茹


作為一位素食者,明白來自大自然的食物有多珍貴。蔬菜是太陽跟大地的愛情結精品,吃下他們,感恩得到太陽及大地的祝福。蔬菜一旦離開大地,生命便開始完結,營養價值亦會下降。把最好的營養傳給人類,是作為一棵菜的使命。太陽跟大地相愛,是為了延續世界上所有生命。


可惜的是,香港除了愈來愈少香港人之外,也愈來愈少香港菜。蔬菜長途跋涉由東南西北來到香港,奄奄一息時才被吃下,是不是很可惜?


其實,香港農業現已逐漸式微,目前香港主要靠中國大陸來滿足對農作物的需求。現時香港的農地主要集中在新界北,全港約有二千五百個農場,務農人口約為4,700人,佔總勞動人口的0.13%,香港只有2.3%的新鮮蔬菜是本地供應的。


香港的自給自足率是全亞洲最低的:

新加坡:10%

上海:55%

武漢:68%

北京:30%

香港:2.3%


為了這個創作期長達一年的演出,我做了很多關於香港農業的資料搜集,印象最深的是發現香港人跟新鮮蔬菜的距離原來是那麼遠,關係原來是如此不穩定。


有一次訪問一位十七歲的中學生Sharon,我們坐在一間大型連鎖咖啡店中,吃著沒有菜味(而且貴)的沙律,我對她說:「你知道這個沙律中所有蔬菜都是由香港以外的地方運來嗎?他們本來都是很好吃的,只是在運輸過程中變得不好吃而已。而且,萬一沒有了運輸系統,我們將會餓死,因為香港的自給自足率低得可憐。」說罷,我跟她一同嘆了口氣,她以成熟的語調回答:「我知,通識教過。」


好,你知我知,但我們可以做甚麼?


香港人一直不重視農業,在這個沒時間吃飯的城市,味覺長眠,誰有時間思考食物從何而來?想吃好的?賺多些錢去貴價餐廳吃來自世界各地用最快的運輸工具送來的「來佬正菜」吧,吃完乾手淨腳,明天再努力賺錢。


直至2010年出現保衛石崗菜園村的行動後,參與其中的八十後青年開始呼籲重視香港農業的發展,香港農業發展再次引起香港社會關注。


重新提倡農業發展的老中青年人紛紛鼓起勇氣改變生活模式,半農半職或是搬入郊區,為的除了重拾味覺,重拾跟大地的自由戀愛外,背後最重要的是重拾人生選擇權。他們要走一條自己心甘、嚮往但曲折的小路,不走安全的大路。


石崗菜園村帶給我們的,除了新聞上看到的錢銀瓜葛,還有很多的覺醒故事在背後。對食物的覺醒,對自由的覺醒,對社會的覺醒,對世界的覺醒。


我站在台上,用著蔬菜給我的能量,用別人的一字一句,說一個人跟土地的故事,為的,是你的覺醒。


祝福香港,祝福人類,祝福人的意識。



專題文章(3)-我家祖父母是農夫

著:伍綺琪


我對香港農業的第一個想像來自祖父母。小時候覺得祖父母是農夫、外祖父是漁民是挺「威水」的一件事。然而,記憶中我不曾真正在田野奔跑、或在船上玩耍。很多描述香港農業興衰的資料都指出,本地農業的沒落始於八十年代內地菜大量輸港,在此之前,本地菜的自給自足率高達七成。我爸早在六十年代中期已離家到城市打拼,爭取更有前途的未來,當時他十三歲。與其說外來競爭導致農業衰微,倒不如香港人對「前途」的想像、對「發展」的思維將農業一點一點推向絕境。


自七、八十年代以來,在經濟發展、城市化的趨勢下,農業在香港不單被視為高風險、低回報工作選擇,農民更被普遍認為是低知識水平的一群。在我爸青年時期,在田野山間孕育的知識算不上甚麼,能確保你能賺錢的,才算是有用的知識。所以我爸選擇了學廚。到我們這一輩,對「前途」的想像更趨單一,一張「沙紙」似乎斷定你的一切。所以小時候爸會恐嚇說:「你唔讀書就返新界耕田啦!」


農民的社會地位低落,而土地在地產的發展下卻有了更「高增值」的出路。這與政府的土地政策有莫大關係。姚松炎博士指出,政府政策的目的是消滅農業,所謂「有效地釋放農地作發展用途的策略」、「有系統地保留優質農地⋯⋯但改劃一些質素較低而生態價值不高的農地」事實上是為地產商發展鋪路的榥子。根據政府年報,2011年香港可耕農地為5,100公頃(佔全港面積5%),但當中約有2,000公頃農地沒有規劃保障,隨時可以更改土地用途。從前,地主大多把農田租給非原居民,現在他們有了「賺得更盡」的選擇﹣把耕地賣給財雄勢大的地產商,並將之丟空、荒廢成一個個廢車場。當「優質」的農地變成「劣質」,地產商便可以更改土地用途,成為另一個地產項目。直至2011年,荒廢農地已佔全港可耕作地86%。


通過菜園村居民和其他受訪者的故事,我不單看到這種「理所當然」的發展邏輯如何拆毀了一個又一個家園以及不同生活的可能性,更深深為背後隱含著那種人類為著眼前利益而與大自然割裂的虛妄感到恐懼 ——

沒有食物嗎?沒關係,可以買。


沒有地嗎?沒關係,可以把山移平把海填掉。


空氣不好嗎?沒關係我總留在冷氣房。


或許在這個人類建立的世界,我們看著土地,不再想像到生命的滋長、不再感恩於大地的承托、不再依賴自然存活。這對我來說是很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這種發展是不可逆轉的。在一次訪問中,周綺薇(Maggie)曾說,農地一旦蓋上石屎就變得不宜耕作。沒有了農田,不單意味著一個行業的沒落,更關乎我們的生存狀態的轉變。正如陳劍青所言,如果沒有了農田,人對自然的認識就只有郊野公園,這樣,我們永遠是自然的參觀者、旁觀者。他說:「自從我經常入新界東北跟農民傾談,跟他們落田,看他們耕田種菜,你可以享用那些農作物,你會深刻體會到人正在參與自然,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如果沒有農田,沒有這樣的環境,你根本不會感受到這點!」


我們把海填了、把空氣弄壞了、把生態搞亂了,一切都是覆水難收的。這是我們「發展」的代價,借用司徒薇的說法,這是香港人的共業。可幸,在這勢不可擋的發展之下,近年越來越多人對「發展」有了不一樣的思考。越來越多人開始關注農業、甚至從事耕種,探索和實踐永續生命、可持續發展農業的可能性。 他們當中很多已經拿到「沙紙」,但拋開書本、走進田間,他們體會到更多關於生命的智慧。這些,都是錢買不到的。


祖父母早已去世,在他們經營多年的農田,仍然保留著他們親手搭建的小房子,和幾棵他們種的龍眼樹,但我已多年沒有回去。在訪問時期,我跟村民到一條快將被拆的小村採摘最後一造龍眼。似曾相識的農具、攀樹的身影、從樹上摘下馬上放進口中的香甜,讓我不禁想起那些年探望祖父母的日子。那村口有大一片蠔田,媽說以前和爸拍拖時會去掘蠔食。我從未沒真的走落蠔田。爸總就:「下次先落去。」前一陣子,下白泥成為另一個鄉郊淪陷的戰線,「臉書」上不少人分享了蠔田落日餘暉的美照,大嘆可惜。我想著的,是祖父母、父輩以及其他村民在這片土地上的生命故事⋯⋯


很可能,有一天,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專題文章(4)-為什麼英國建一條高鐵要20年?

著:蔡迅彥


2011年6月30日京滬高速鐵路(簡稱京滬高鐵)由總理溫家寶主持通車典禮,這條連接北京市與上海市的高速鐵路從設計到完工只用了39個月。


2010年高調推出的英國高鐵項目High Speed 2(HS2)工程,歷時3年的調研、協商,至去年非但未能開工,連第二期線路的規劃都尚未確定,HS2公司新聞官曾表示,這個項目「可能20年後才能完工」。HS2的線路全長330英里,連接倫敦、伯明翰、曼徹斯特及利茲,未來最終會到達蘇格蘭的格拉斯哥及愛丁堡。鐵路看似很長,但有英國工程界表示,建造時間只需10年左右。那麼,英國作為鐵路的發源地,為何興建一條高鐵為什麼要20年?


英國興建像高鐵等重大工程時,線路及站點的規劃都需經歷漫長的公共協商;沿線徵地、拆遷的過程複雜,耗資巨大,如果和地主協商不成,被迫改線,出現成本超控,則需回頭重新審議成本控制;另外,高鐵是重大公共工程,所有決定需經議會審批,還要一讀、二讀,而呈交議會的議案本身亦需周密準備,以便經得起反對黨議員和議會財政委員會的挑剔成員反覆審視,這個過程往往要持續數年之久。


另外,地方政府、非政府團體和沿線民眾都可於聽證會提出交涉,環評、考古調查、地質調查等也需大量時間。


反觀廣深港高速鐵路香港段的興建,自行政會議批准香港段的規劃和設計工作後,運輸及房屋局於2008年5月起作公眾諮詢,並在2008年11月28日及12月5日在憲報公布香港段的方案。原訂目標是在 2009年動工,並於2015年完工。由諮詢到開始興建,政府只預留最多18個月的時間作公眾諮詢、土地徵用、環境評估、考古調查、地質調查等。對比英國長達10年的籌備,高鐵的興建可說是名副其實的「超英」。


完善的公眾諮詢的而且確令興建的總時間增多,但對社會及環境卻是一份尊重。像高鐵這樣的浩大工程對沿線城鎮、地區面貌、景觀、生態環境、地質狀況構成重大改變,在動工前進行縝密的科學調查及論證,並廣泛徵求意見,接受各方審視、挑剔,可以避免因盲目動工而可能造成的經濟損失及對環境、文物、地貌等無法挽回的破壞。更多徵求地方、民眾的意見,採用協商、贖買等方式進行拆遷,雖然慢一些、貴一些,卻可避免諸多社會負面效應和後遺症。


政府一直以高鐵所帶動的周邊經濟收益為主因,爭取民意支持興建高鐵,並嚇唬市民,指延誤表決高鐵撥款、拖延高鐵的興建日期,會令香港每天損失500萬元。高鐵的一些技術問題,如走線、一地兩檢、挖掘方式,在政府的冷處理下,不是從未提起,就一開始已經全盤否定,令社會上對此的討論甚少,去年此等技術問題一一浮現。


香港大學建築系王維仁教授認為:「一個好的規劃師應該對一個地方敏感,對它的環境敏感⋯⋯也要尊重這地已經存在的歷史,還有對人的尊重,以及對人在這地比較深層的關係的尊重。」


高鐵香港段的興建,正正就是對一個地方的歷史、其上的人,以及這些人跟土地的關係的不尊重,賺了金錢,卻輸了民意。



專題文章(5)-邂逅紀錄劇場

著:查國林


紀錄劇場,這是一條漫長而奇特的旅程,正因為每一次個案都如此奇特而真實,總會啓迪我們作為演員者發現藝術創作和演繹的多種可能,關於創作,關於社會,關於人生,更關於自己!


大約十年前的一幕至今仍覺猶在眼前。風和日麗的某一日,由胡海輝牽頭,加上我和另四個人浩浩蕩蕩走進秀茂坪,穿過商場人群,不斷左顧右盼,努力搜尋新聞資料描述之昔日足跡與路標,腦裡如投影機般,試圖勾勒模擬出當年的事件組圖,甚而曾經衝動,欲向身邊路過的街坊鄰里探問這個那個,但眼前茫茫人海,誰個孰是?最後還是兩手空空,帶回悵然與渺茫。


這個案是曾經轟動全港的秀茂坪童黨燒屍事件。


回想起來,起始時候確實滿載憧憬與衝勁,不解的是總覺舉步維艱,裹足不前,看不到線頭。那是第一次與紀錄劇場邂逅,也是胡海輝發起,模擬美國紀錄劇場經典作品《同志少年虐殺事件》(The Laramie Project)的創作過程,以秀茂坪燒屍案為研究對象,可惜結果與紀錄劇場擦身而過,未有火花便得煙滅。最後更或各有各忙或缺乏資源或經驗不足,無奈地被迫擱下;心中一直遺憾,耿耿於懷!


直到去年的《猥褻—三審王爾德》,一齣紀錄劇場的典範作品。劇作者從千絲萬縷、浩瀚無窮的各類真實紀錄,如書籍、文件等等,去蕪存菁又鉅細無遺,既有議論性亦富藝術性的結構整個故事劇情,有條不紊地娓娓道來,讓我驚歎作品背後的那份嘔心瀝血與無比魄力,還有看似只是觸碰了一些與個人息息相關的細微末節,竟會令社會上的神經末梢震顫一下。於是,我全然明白當年的失利。


除了如此,「它」讓我見識了作為一個劇場的理想狀態:劇場既是藝術樣式,可以使人感到感官和精神的愉悅;同樣也是個社會論壇,凝聚著社會與人生的話題、信仰與思想,讓大家在一起思考、思辨,探討重要的社會議題。因而,與其說《猥褻》一劇展現這一種凝聚力,不如說這種紀實並兼創作的劇場正正是最能達到藝術與社會的融合連接,透過演出,所有人都連結一起,連結到人人深心處,因為這連結,我們變得更大一點。


有幸參演《本來沒有菜園村》,讓我彷佛再度回到當年的起點,興奮莫名。

一個接一個的訪問,本是未來文本中才生的人物竟是這麼近,跟以前的演劇經驗很不同,於是跟「他們」的交談、聆聽、觀察,便成為日後再現「他們」的必要功夫,過程裡都得要仔細、敏感、敏銳。但是,教我最嚮往的卻不是那些功夫,而是,永遠是這些受訪朋友的故事,「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等等,每次訪問過後,我會不期然自覺自己是如此渺小、平凡。


這一刻,頓悟在我的生涯裡,轉身回望,好好凝視歷史,檢視生命!



專題文章(6)-在經濟效益以外

著:張雅麗


前運輸及房屋局局長鄭汝華在高鐵事件中曾表示,廣深港高鐵經過十年討論,現時的方案是經社會人士反覆論證,並已進行大量研究的結果。她說,根據外國的高鐵經驗,高鐵總站設於市中心,才能發揮高鐵最大的效益。


(《大公報》,2009年12月3日)所以總站設於錦上路的方案,就算能節省300億及涉及的收地範圍較小,最終還是不被政府接受。


政府常說高鐵的效益,究竟是指什麼呢?2009年12月1日出版的《盛世雜誌》曾經列出以下亮麗的數字:


1. 高鐵能以較低的環境代價和更加高效、便利、節能之優勢,承載更大規模的人員流動,並由此進一步帶動物流、資金流和資訊流,對促進香港與珠三角全面融合、鞏固香港連接內地和國際的樞紐地位具有深遠意義和影響,對香港發展肯定利多弊少;更重要是,連接 內地的鐵路幹線,有助擴大香港的活動空間,為香港充分利用內地的龐大市場提供巨大商機。


2. 相對於近年不斷發展高鐵網絡的中國,早已成功把各大省市連結成網,倘若香港再不緊隨潮流,恐怕難以保持金融中心的地位,甚至被邊緣化、孤島化。


3. 不少反對聲音認為高鐵652億元的造價實在太高,但政府文件指出,參照同樣採用高鐵行駛的英法隧道每公里達38億港元的造價,相比於香港高鐵每公里造價只是20億港元,足以反映香港高鐵並非特別昂貴。此外,廣深港高速鐵路通車後的50年營運期內,因交通時間縮短,勢將為香港帶來780億至1,060億元折現經濟效應,即使經濟增長率處於較低水準,工程的實質經濟回報率亦達 5%。根據以上的經濟效益,倘延遲竣工,每遲一日,香港便會有500萬元的經濟損失,當中未計及旅遊、零售及飲食業的經濟活動損失。


4. 撇除因交通時間所縮短的折現經濟效應,高鐵帶來最直接的經濟效益應屬旅遊業,根據政府保守估計,高鐵通車後會為香港開拓10%的新增客源,至2016年,預計每日客量幾近10萬人次,而以每名旅客為香港帶來5,000元的消費計算,到了2031年,每年可帶來60億元的收入,這些非直接效益已令高鐵香港段在20年內回本。


5. 短期來說,預期在高鐵的建造高峰期,可創造1.1萬個就業機會,而當項目完成後,高鐵聯同相關業務亦將增聘約1萬人。


6. 長遠來說,香港段的西九龍總站,到時勢將結合現有港鐵九龍站的商業大廈、高鐵總站上蓋2至3幢的商業樓宇,以及西九文化區的多元化用途,整個西九文化區及環球貿易廣場便將合共提供逾600萬方呎的甲級寫字樓樓面,很配合政府把西九地段打造成「第二個中環」的計劃。


7. 有分析指,任何城市或地區與高速鐵路網一旦連結起來,樓價即能應聲飆升。以法國的聖馬洛為例,由於最近通過高速火車與歐洲之星鐵路網建立起聯繫,因此當地樓房價格亦上漲了20%。另外有測量師認為,在高鐵效應下,由於西九有完善交通接駁至機場及內地城市,若配合政府金融機構進駐,西九商業租值有潛質超越中環。香港地產界人士則普遍相信,興建高鐵雖然不會使西九或香港整體的樓價突然大幅飆升,但卻會加強買家買樓的信心。總括來說,高速鐵路的發展將對地產業將構成正面影響。


8. 日本、西班牙、法國等地開發高鐵後,無論在旅遊業或城市發展上都帶動了數以億元計的經濟效應,所以興建高鐵絕不是勞民傷財的決定,反而是香港經濟發展的催化劑,刻不容緩。


文章最後企圖平衡觀點,聊補一筆說,由於政府曾先後計錯了西鐵的乘客量、深圳灣大橋的汽車量,以及迪士尼的入場人數,以致社會不少人士,甚至學者都對政府的估計有所保留。中大財務系副教授蘇偉文支持興建高鐵,但不相信政府對於新增就業職位和經濟效益的預測,指政府提供的數字都要打個五折。他相信要收回成本,每程票價要2,000元。另外,不是所有高鐵都有點鐵成金之效,台灣的高鐵就是一個反面教材。台灣高鐵自2008年通車以來,便虧損年年,日燒2.6萬港元。


暫且不理政府的分析和估計數字是否準確,綜上觀之,政府所說的效益都只是指經濟方面的。但一個城市的規劃,是不是只用金錢來做標準呢?贏了金錢,我們又輸了甚麼呢?


自我出生以來,我就住在佐敦道的舊式大型屋苑,從來沒有搬過家。廣東道歷年的變化,我親眼見證。現在我的樓下就是高鐵的地盤,有朋友說我家發達了,將來我們的樓宇一定升值,說不定會有發展商巨額收購我們的單位。

我不是聖人,金錢對我有吸引力;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很明白環環相扣的經濟活動對我的影響;我不抗拒來自內地的人,只抗拒沒有修養的野蠻人。然而,當我望出窗外,看見舊佐敦道碼頭上建得愈來愈密的豪宅,旁邊沙塵滾滾、深不見底的地盤,再遠眺廣東道上林立的名店、旅客的人潮,我絲毫沒有將要發達的興奮,反而憂心將來在這片土地上,我和我的家人可仍有清新的空氣和正常的活動空間?原來,一些重要而又基本的生活質素,在社會得到整體經濟效益的同時,犧牲了。


想到這裡,腦海不期然會浮起菜園村村民的生活片段:那些樹,那些風,那片被陽光充滿的農田,那一枱不分你我、互相分享的食物,那些稚嫩的、成熟的、年老的笑臉⋯我終於明白他們當初要苦苦捍衛、現在仍苦苦堅持的是什麼了。


我希望將來我們仍可以在這個城市裡創造我們想過的生活,我希望我們仍會有這樣選擇的空間。



專題文章(7)-官地商策

著:黎浩然


很多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從小就在社會科或常識科課堂上學到:「香港地少人多」,究竟香港真的地有幾少、人有幾多呢?抑或只是從小就「種入」我們腦中的迷思呢?這迷思暗中幫助私人地產發展商到甚麼程度呢?


香港的總面積大約有1,104的平方公里,當中包括香港島、九龍半島及新界,再加上二百多個離岸島嶼。根據政府統計署統計,截至2012年底,香港人口為7,177,900,,簡單計算,平均每人應佔大約154平方米,以平方呎計算,大約每人佔1,658平方呎,可見香港並非「地少」,當然現實中我們香港人每人並沒有這麼多大面積的土地居住,因為不要忘記,1,104平方公里中,包括很多不同種類的土地分布,林地/灌叢/草地/濕地佔66%,農地佔6.2%,水域佔2.6%,荒地佔0.7%,以及已發展地區佔23.8%,已發展地區當中包括了不斷重建的新土地,令到城市仍可持續性發展,而實際面積有262平方公里,當中住宅用地佔29%,大約有76平方公里,佔總香港面積6.8%,這76平方里當中,再分為私人樓宇、公營房屋及鄉郊居所,分別佔33%(25平方公里)、21%(16平方公里)、46%(35平方公里)。


大家可以見到,私人樓宇及鄉郊居所(包括丁地)比率遠超過公營房屋比率,私人發展商已佔有政府給予的先天優勢,而且新界有很多鄉郊土地,亦是被發展商囤積起來,根據各大發展商的年報資料顯示,四大發展商(恆基、新鴻基、長實、新世界)共囤積了大約1,020公頃土地;很多原居民見到發展商收購自己的丁地有利可圖,往往會荒廢自己的土地,等待收購,形成很多因土地投機而產生的荒地。


政府亦有很多空置土地,稱為官地,但並沒有向公眾提供充分的資料說明空置的官地究竟有多少。據本土研究社調查,他們根據政府規劃處公佈的2011年香港土地用途統計,將「空置發展/正進行建築工程的土地」及「其他土地」加起來,大約有38平方公里,這面積正正是公營房屋總面積的兩倍還要多,話雖如此,政府始終都沒有將所有官地全面公佈,只想維護「地少」或「土地供應不足」的假像;這些官地的用途可能都是出售給發展商,或給他們投標發展,或者繼續荒廢,絕少建造公營房屋。


「人多」的迷思上又怎樣呢?


現在香港有710多萬人,其實在港英政府時代曾發表一份名為《香港長遠房屋政策略白皮書》,指出2011年預測人口增長至810萬,因為回歸後,出生率及移民潮將會大增;回歸後特區政府更調高預測至840萬,但到了2011年實際數字,只有710多萬,遠比預測為少。可以想像,錯誤的估算製造了一個「未來人多」的假象,嚴重影響土地房屋政策。根據之前土地發展背景數據,加上政府為了穩定私人樓宇市場不會大幅下挫,政府大多倚靠私人市場去消化這些「人多」的數據,形成了一個地產發展商可以繼續「發展」的籍口。


可能你會說,不要太絕對,政府都有興建公營房屋給市民居住,無錯,政府是有做到的,但是申請公屋的入息限額是多少?根據房屋署網頁資料,一人家庭入息限額為月入8,800,二人家庭為月入13,750,三人家庭為月入18,310,大家可見家庭人數越多,平均人數收入則越來越少。根據香港統計署在2012年數據顯示,香港入息中位數為20,700,這樣形成很多家庭被迫在私人市場內尋找居所。


其實政府何只要調整或檢討公營房屋的入息限額就入息中位數,多些市民便可受惠公營房屋的福利,輪候公屋的時間可能加長,但只要調整公營房屋與私人房屋的比例,輪候市民便能加快上樓時間。

香港真正的土地房屋「迷思」就是房屋從來都沒有發揮它真正的效用,表面上是供人居住,但實際上,它只是一種商品,大家只會著眼在它帶來的利益,焦點放在炒賣,香港政府表面上有措施壓制,但仍解決不到市民的住屋問題;加上土地供應只求滿足私人發展商,長時間只說土地供應不足,但眼見發展商大多興建質量參差的豪宅則無計可施。一個真正為民請命的政府,是將施政焦點放回市民身上,不過可能此日子遙遙無期,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選擇政府的權利。

製作人員


創作/編劇:滿道

創作/導演:胡海輝

創作/演出:張雅麗、伍綺琪、溫玉茹、黎浩然、蔡迅彥、查國林

舞台美術設計:麥芷筠

音樂及音響設計:梁寶榮

燈光設計:黃宇恆

現場音樂:Jacklam Ho

監製:黃懿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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